【资料图】
谁是虎而冠者?他们不是,我不是,料想你也不是。你说:「我很累」,那里是虎啸?你写的柳公权,「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,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,」昨夜还挂在我的客厅里。世上岂有莫愁湖,真有莫愁虎。你说:「我很疲倦」,疲倦也是一种愁。你烦的是什麽,忧的是什麽,你遗忘了没有,升华了没有。李白的呻吟怎麽到现在还袅袅不绝,该死的不朽。当我处心积虑东寻西觅时,你没有一句话赞成,没有一句话帮助,你也不反对不禁止,只说「我很累」,这是你的风格。而我,我对言外之意充耳不闻,在你冷淡的眼神下兴高采烈,这是我的风格。历史是打碎了的瓷瓶,碎片由考古家收拾,这扫地的工作麽,你也懒得了。其实我也累,他们都很累。站在红漆漆过的大地上,迈一步怕留下脚印,扶一把怕留下指纹,空气里充满了油漆未干的辛辣,喘口大气也难,那日子是会在肌肉里累积酸素的。大家都累了,象是童年时期的某种游戏一般,大家挤在一起,缠成一团,直到每个人用尽了力气,睡在地上瘫做一堆。这个游戏简直是今生今世漫长生涯的缩影。真奇怪,童年做过的某些事情,往往是以后重大遭际的象征。